时之尽头即是我们再聚之所。


这里是彭格列初代家族补完的主页,记录那些于原初光阴中未尽的记忆。

企划现已完结,之后可能有彩蛋掉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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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世家族中心】夏天当然是一惊一乍与无所事事交错的季节

二世家族,纳克尔与一个婚礼。

独立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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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当然是一惊一乍与无所事事交错的季节

 

 

【她】

那天午休的时候隔壁科室的大夫忽然来病房找我,说是有一封寄给我的国际邮件被放到院长室去了,院长托他来叫我去拿。好在当时午饭也吃完了,几个病患都已经开始午睡,我让新来的小护士看着就去了。

可我一路走一路想也没琢磨出能有谁给我寄国际邮件,而且还是这个时候。派邮件的时候早过了。难不成院长早上又旷了工现在才到办公室检查邮件?再不然那就只能是急件了。哇,国际急件,法国寄过来倒还好说,要再远点地方寄来的怕是邮资都够我买双新鞋了。

 

我推门进去的时候院长好像在签什么文件,显然是早听见我鞋跟踢踢踏踏的过来了,随手就从桌边拿起个信封递到我手上。我原打算拿回休息室去自己一个人拆——谁知道这是封什么玩意,要真有个什么远房亲戚在国外给我留了百万遗产那我先给自己买三十双鞋再让别人知道也不迟。谁晓得院长大手一挥让我就在他这儿看完再走。莫名其妙。

但接过来就感觉确实不对劲,别说邮戳了,这上面根本连地址也没有,信封用的还是上好的棉纸,干净的像新的一样。

 

翻过来一看我差点当场开始写检讨书——封口的地方盖着那个家族的火漆印呢。

几年前那事情过后我想了好久想明白了,他们各有各的立场,没我一个外人插嘴的份。想开了心里也好受点,其他的只要能和洛里斯聊得上天我就心满意足了。

哪知道再后来洛里斯不提前告诉我一声就自己跑了,就留个小纸条叫我放心,好像她只是去集市买个橘子似的。又不是谁都和她一样缺心眼的说不担心就不担心,而且还真就再没联系过我。都快一年了她就是去地球对面也该到了——啊对面是太平洋?难不成她在海上漂着呢?总之想起来就气人。

我倒要看看现在还有什么事情能管到我头上来。

 

院长大概是想看热闹还在一边给我递拆信刀呢,不过我直接撕开了。虽然撕的丑但是解气。

结果我一倒,好呀,信封里面套信封,还是两个。你们首领这么个脾气平常做事的时候能不能多学学,别七拐八绕的给我个痛快嘛!

小一些的那个信封上有医院的地址和邮戳,还真是封跨国信。打开一看里面只有一页,说是一页其实只能算一张小纸条,上面还是洛里斯的笔迹。

又是小纸条。不看写的内容我都能背过气去了。

 

“艾丽

         大事发生!速来!

洛”

 

你谁啦!八百年不联系还不好好写人全名!说是速来又不给地址你要我去哪里啊!真的气死我了!

我真是好容易控制住没把小纸条揉了去拆另一封。

这回上面盖的是那位首领的私印了。也是一页信纸,不过规整多了。其实我没怎么看进去,大致就是不要担心事情已经安排妥当请您赴邀之类的话,却又只留下一个暧昧不清的地址,最后是西尔维奥的落款。

据我所知现在家族事务基本都是他在打点,而且我对他的印象向来不坏,既然他说不必担心那我大概是真的不用担心的了。

 

信纸里面还夹着一张船票。

我拿着看了好久,好像忽然不识字了一样一个字母一个字母念完了才看明白这是张后天出发去美国的票。

 

接着那封写着大概地址,盖着首领印章的信“啪”的冒出火星,微微飘起,没一会儿就只在我膝盖上留下了一小撮冷灰,全然看不出原本的样子。洛里斯还在的时候我就见过了,这是常跟着她那个叫吉诺的孩子的把戏,似乎用某种方法把火焰附在纸上就能做到。并不是什么危险的手段,我却丝毫不敢动弹,好像我拍掉灰烬后这一切也会跟着一起消失似的。

我还在发愣,院长走到我坐的沙发边把之前在签的东西递了过来,这倒好认,是张休假申请,连字都签完了。我先接了过来,毕竟谁会和休假过不去,刚看到时长有两周,院长就开口了,也是一大串安慰的话。

真的搞不懂。不管是这封信还是院长的安慰。我又低头仔细去看放在膝盖上的信纸却看见奇怪的水渍,这才意识到是自己在流泪。

不担心,不担心个鬼啊!你缺心眼我又不缺,这谁能不担心?这些人都在想什么呢?

 

 

 

 

【他】

我估摸着也差不多是时候了。

虽说上一次得到那边的情报还是他们在新贝德福德找了一个小农场,不过这也是大概半年前的事情了。之后都是些零零碎碎的事情,再就是波士顿也开始研究建造地下铁路之类的情报,明明不久前伦敦那条客运路线才废线,大概是有了什么新的想法。波士顿早就有电灯街道了,或许地下铁路电气化也是个方向。

扯远了。

雷纳托不在我的确少了个能说上话的人,但他要是现在就在这里那我得先问问他直觉这种东西是不是真的过不了脑子的,他怎么还没想明白。

不知道怎么和女性相处是他自己说的,和洛里斯在一起又紧张又头疼也是他说的,去美国的时候两个人一起跑了整整一周,就算他一半时间都在昏迷也该发现了。

据我所知到他们搬去新贝德福德他还不知道。这两个人认识也快有十年了,我是真不知道是该佩服雷纳托的迟钝还是洛里斯意外的有耐心。

总之,洛里斯的信直接到了我手里,是捆在一起的两个信封。一个是寄给她那个护士朋友的,另一个上面什么也没有。她显然知道她寄出来的东西究竟会经几道手,但我也没兴趣知道她又要搞什么幺蛾子,于是直接把信原封不动的带给了西尔维奥。

 

当时西尔维奥正在首领办公室里对账。他当然有自己的房间,而且就在隔壁,可实际上那里就是个堆资料的地方。

办公桌后那张皮椅空着,西尔维奥背对着门坐在桌子对面那张他自己从隔壁搬来的椅子上。但凡是个明眼人,看那桌子上东西的摆放方式就该知道这张桌子的实际使用者是谁。光是想像一下西尔维奥和Sivnora面对面坐着看文件我都觉得好笑。

Sivnora在窗边的沙发上闭目养神,周身俨然散发着他是这个办公室所有者的气场,即使这里的大部分事情都不归他做——这大部分事甚至包括给文件盖他的私印。

我进去的时候西尔维奥甚至没时间回头看我,只是自言自语般的问“谁啊?”,就见窗边几乎半躺着的Sivnora睁了睁眼回了声“云”,就再没有其他动静了。

我其实对称呼这事有点意见不过现在不提也罢,于是直接把信递给了西尔维奥。他接过去看了一眼就明白了,问我读了没有,那边其他有什么动静,我不想掺和便都答没有。

他把寄给那护士的信放在一边,拆了捆在一起的白色信封看,没一会儿笑着起身靠着桌子就对Sivnora念起来,

“来不来随意,一切都好,就是没钱,往返票太贵,单张还出得起。我会做蛋糕了!吃的管够。”

Sivnora睁眼就露出一副看神经病的表情,西尔维奥挥挥信纸:“洛里斯。”,然后又无奈的叹了口气道,“意思是还想我们给艾丽莎报销船票呢?”

我心说还不是惯的,当年追逃假戏真做也就这程度,早知道应该再狠点。

结果Sivnora只是哼了一声,“你看着办吧。”

西尔维奥显然犹豫了一小会儿:“要不翁贝托你去一下?”

好,这下还要去送信顺便代购船票。我就不该把信拿来。

“钱等你回来都给你报?”

一张票而已不报也算了......等会?好像不太对?

“我?美国?”

“嗯,反正艾丽莎总是会去的,你顺便注意下有没有人还盯着他们出逃的事。”

“......哦”

 

我就不该管这破事。

雷纳托到底看她哪儿好了?

 

 

 

 

【她】

这里已经是夏天了啊。

不知是在船上眼巴巴望着目的地的时间真有那么漫长还是单纯的气候差异,我看着码头上衣衫轻薄的人们,觉得自己像是被赶进了别人的夏季里。

舷梯才放到一半,可整船的人都像是在游乐园售票处排着队似的已经躁动起来。我拿着船票多看了几眼,一下就落在了队伍的后头。

旅行箱很轻,里面只有些替换的衣物和一些常备药品,我把钱全部藏在了身上。路上几天里我的脑子始终感受着焦虑和困惑的重压,现在到了目的地思绪却和箱子一样轻飘的失去了实感。

接下来呢?

人群在我面前形成漩涡,我抬起头,只看见一片空旷到只剩下阳光的天空。

 

恍惚间有声音从码头的嘈杂中挣脱出来,我没有理睬,毕竟现在自己的境遇就已经够尴尬的了,更何况会遇到这些本就是因为我多管闲事,我可不想再惹麻烦了。

我还在想接下来是不是该去给西尔维奥拍个电报问问怎么办,那声音却像摇尾巴的小狗一样在我身后绕着:“小姐第一次来波士顿吗?去哪呀?要搭车吗?”

嗯......有点不好办。

是不是在这里傻站着太久所以被奇怪的人盯上了啊?虽然我没有洛里斯的胆子和人互殴但我也不傻,这也太可疑了点。

要不直接转头就拿箱子敲他?不行不行箱子太轻了,而且这里这么多人应该不至于直接把我绑走吧?还是先随便应付一下再看吧。

硬生生压下乱糟糟的火气憋出一个我自己都觉得大概比哭都难看的笑容转过身去,“为什么这么问......啊!”

“啊————!”

眼前是一张坏笑的脸。

 

“耶!艾丽有没有想我呀?”

是洛里斯。是活蹦乱跳还一脸奸计得逞笑容的洛里斯。

 

我听见吱嘎的一声,好像是我箱子的提手发出来的。

“你这个!你这个人怎么回事啦!我还以为你要死了呢?哪有你这样写信的啊!吓死我了你个骗子!”

我觉得我骂的挺凶的,反正我停下来的时候洛里斯双手举高一副投降的动作,加上她穿着工装背带裤显得傻气横飞。

大概是场面实在太奇怪,有对刚下船的老夫妻站在边上看我们,笑眯眯的看了一阵,“真是令人感动的姐妹相聚呀!是吧!”

 

才不是!

谁和这种缺心眼是姐妹啦!

 

 

 

 

【他】

没人能体会我站在码头角落里看哪个小护士和洛里斯重聚的时候有多尴尬。

既没有西尔维奥担心的揪着这事不放的人,附近也没有有意思的传言。也就是说,我要老老实实全身心投入盯一个退休种田洛里斯的一举一动。我不如叫她直接给我一刀来的痛快。虽然我觉得她现在大概已经把原来用的匕首锁进盒子藏在农场哪个仓库的角落了。

她现在看起来......不太一样。

毕竟我的眼线也不是什么偷窥狂,还关注着她一半是西尔维奥的意思,另一半勉强算是看在雷纳托的面子上,所以一些琐事并不会传到我这里。比方说洛里斯留了长发之类的。

不过“不一样”当然不仅仅是头发长短的问题,她现在给人的感觉简直就像我最初见到时的纳克尔,又或者说这其实是晴属性火焰持有者的正常状态?

普照大地的太阳吗?真是搞不懂他们。

 

等洛里斯终于把她朋友哄好两人一起上了去新贝德福德的火车时已经快到中午了,车上的人不多却也不难混迹其中。我挑了她们后三排的位置坐着,可即使我不想偷听,这两个人都一惊一乍完全不注意讲话的音量估计整车厢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这次就算了,你上次走的时候就也是一张小纸条,什么都不写清楚?你几个意思呀?”

好,小护士开始问小纸条了,洛里斯你也有今天。

“哎呀那时候走的急嘛,而且后来你肯定会从西尔维奥那里知道的嘛,写多写少无所谓啦。”

“除了我你就没给其他人留消息?我才不信。你多匀点时间写清楚点好吗!”

那她好像还真就只给你留了条子,毕竟是其他人都默许才能成事的。

“啊哈哈哈......吉诺那个不一样吧?好歹也是我苦心经营多年的产业嘿嘿我还是要托付一下的。”

这小偷猫什么时候给吉诺留信了?

“多少?”

“啊?”

“多少!”

“哎等等,艾丽你急什么?我招我全都招!就是些我自己攒下来的七七八八的东西而已啦,都藏在家族的宅子里......其实也不是什么要紧东西啦!”

“我是问你写了几!页!纸!”

怪不得西尔维奥叫我看着点,这姑娘是个人物,可能这世界上能把洛里斯问道沉默的也就只有她了。

“四页。”

“然后给我的纸条加上标点只有九个字?!”

“艾丽艾丽艾丽我错了!您大人大量饶了我吧我下次给你写四十页的检讨书!而且给吉诺的我丢在他的文件堆里了他可能到现在都还没看见过呢!”

这倒是真的,吉诺可能从来没看过发给他的资料。

不过既然我都听到了......和你苦心经营的产业道别吧洛里斯。就当是我跑这一趟的补贴了。

“哼,行吧行吧。那你这次叫我来到底是要干什么?我真的差点以为你重伤快死了才来的哦。”

“啊......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

隔着几排作为我都能看见她在挠头,把扎成马尾的金发搞得乱糟糟的。

 

“我啊......嗯,我要结婚了!”

 

“哈?!”

 

小护士几乎跳了起来,脸上的表情翻译一下大概包含了“怎么回事?”“真的假的?”“居然在我前面!”“我八字还没一撇呢!”几种意思。

我叹了口气把挡脸的报纸收了起来,却看见坐在我对面的男人一脸“偷听的对话太好笑但是还是得忍着”的僵硬神情。

这什么世道。

 

 

 

 

【她】

该怎么说呢?哎呀......我到这里也已经三天了,可是每天都完全不知道在干什么,好像洛里斯和我说她要结婚是真的在开玩笑一样。但我心里清楚得很这回绝对不是骗人,不然怎么解释我这几天每天活得都像个巨型电灯泡——最惨的是她和雷纳托在这个方面是真的缺根筋完全意识不到我有多尴尬,还问,“艾丽你怎么奇奇怪怪的。”

你们才奇奇怪怪的嘞。

 

主要吧,不久之前我们院一个护士的姐姐结婚,也请了好久的假。但人家可是为了婚礼忙前忙后的四处跑,哪有我这样的。我这是来参加婚礼的吗我这是怕不是下乡度假来了吧。我还以为洛里斯起码会要我陪她去城里买买东西什么的呢,可她全然就是一副什么都不缺的架势,但我觉得我有足够的理由怀疑她什么也没准备。

可她不提那我能怎样呢,搞不好其实全是雷纳托在准备也说不定,虽然我和他不算熟但显然他才是这两个人里面比较靠谱的那一个。

哎其实重点不是这个。

 

早上我到下楼的时候没看见人,就直接去了厨房,雷纳托还是没见着但是洛里斯在呢。

不知道是不是这几天都过得太懒散的缘故,最近起的一天比一天晚,他们两个也不会特意来叫我。昨天我醒的时候他们已经吃完了早饭,看我下楼还重新给我热了吐司,当然,早饭是雷纳托做的。

我估摸着可能又是我起晚了,就问洛里斯是不是已经吃过早饭了。她头也不回不知道自己在捣腾什么,只说没有。可我觉得雷纳托也不像会睡过头的人,觉得奇怪,就又问他人去了哪里难道真的还没起床?

这下洛里斯回头了,满头满脸都白花花的好像蹭了墙,仔细一看才发现其实是面粉。“我醒之前他好像就出去了。”一说话她嘴边的面粉飘起来在空中乱舞,又把自己呛到,像是什么被困暴雪中心的人一样,又傻又好笑。

我有种不好的预感,就凑过去想看她在搞什么弄成这个德行,谁知道她转头就把个什么东西塞到烤炉里去了。

嗯,看来是不要我管。

“你做了什么啊?神神秘秘的。”估计一时半会是没有早饭吃了,我还是先煮个咖啡好了。

“我!做蛋糕!夸吧!”

一个字都没来得及说出口,烤箱里就是嘭的一声。

嗯,看来我的预感也不赖呢,虽然现在完全不是该开心的状况,至少早饭是真的没有了。

接着是第二声巨响。

我有点困惑,因为显然这次的声音不是烤炉里传来的。

而解决我困惑的是一个抱着一大袋东西跌跌撞撞冲进厨房的雷纳托。还没结婚出门一趟结果刚回到家门口就听见疑似爆炸声破门而入大概算是正常行为?大概?虽然我觉得洛里斯是必然不会锁门的,呃,不过考虑到雷纳托手上拿满了东西?应该也?

算了我编不出开脱理由来了。这两个人以后能像正常夫妇一样普普通通过日子那才是有鬼了。

雷纳托显然也意识到自己是小题大做了,尴尬的站在原地。我叹了口气,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们两个都是厉害人不假,可是在做正常人的道路上还是要多像平凡而伟大的前辈学习哦!比方说像我这样的,是吧。

洛里斯......作为这惨状的绝对责任人,现在都还能笑出来,我看果然还是不太行。

 

 

 

 

【他】

早上雷纳托给我送了炸面包圈。说是去镇上顺便也买了我的份了。

我不知道是他自己发现的还是洛里斯发现之后告诉他的,总之我到的第二天他就找到我叫我不必客气可以住下,不想露面的话也有空着的仓库可以用。

所以现在,我一个彭格列守护者,正暂居于小镇远郊不知名小农场空闲仓库的阁楼上。

顺便一提,我其实没想收下面包圈,只不过当时忽然传来一声巨响,雷纳托放下东西就跑了,看他那样子我忽然觉得他的腿好像确实没什么大问题。

而且我也没收到附近有什么状况的消息,那巨响多半是洛里斯搞的鬼,我估计是把厨房炸了,这事儿她有前科的,雷纳托当时出外勤不知道而已。那场面我不想再见第二次了。

说实话我现在开始后悔在这儿住下了。每天农场和镇上的小客栈来回跑也没多麻烦还能有点事做,住下之后每天就是收收情报看看洛里斯搞什么鬼都快闲出毛病来了,但终归算是工作也不能撂挑子走人。

 

我刚在想不如下午去镇子里一趟多少带几本书回来,洛里斯就带着她那个护士朋友冲了进来。也不是说我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吧,但是都自己安安静静的呆了这么些天了,再被人发现也太前功尽弃了点,而且我是真的不想和洛里斯交流,毕竟这人用逻辑解释不了。

所以等我反应过来我已经在阁楼的梁上趴着了。

还好她们一直在底下待着,好像没有上阁楼来的打算,我甚至都开始怀疑洛里斯是不是不知道我住在这个仓库里。可我也不好轻易从梁上下去,阁楼的地板着力会发出响声的,到时候想她不知道都难了。

我趴着盘算还要几天才能回去。

 

“哎洛里斯?”

“干嘛?”

“你拿蛋糕来做什么?”

还真不知道我在这呢?天气那么好要野餐到外面去行不行?老呆在室内有什么意思?

“其实啊艾丽......这个仓库哦......”

“嗯?”

“住着一只......”

“啊野猫吗?”

好了好了你们不要再说了,我在这里住这么些天根本没见过有野猫。赶紧走吧求你了。

“可是你确定猫咪是可以吃蛋糕的吗?”

问得好,但凡是有脑子的生物都不会吃这家伙做出来的东西的。

“会吃的会吃的,这可是雷纳托做的呢。”

那......大概勉强能吃吧。

 

“而且谁说是猫咪了!”

“?”

“是小浣熊哒!没想到吧!”

“唉?”

“哎艾丽没见过吗?眼睛边上有圈圈像戴了面具一样的?”

“没有哎?”

“就是那种吃东西之前洗一洗,会偷偷跑进别人家里藏起来,悄悄吃东西还傻乎乎的小动物哦?”

你等一下?怎么感觉是在说......不,就是在讽刺我是吧?!

“想看看哎!它会出来吃蛋糕吗?”

不,根本没有浣熊好吗。

“有人在不会出来的啦,走了走了,下午再来收盘子。”

 

我真就不该来的。

 

 

 

 

【她】

终于!终于到今天了!

哎呀怎么说呢,都已经是中午了,早就过了说这句话的时机了,不过这一个上午这句话就一直在我脑子里来来回回的停不下来。我总觉得明明是洛里斯要结婚了但是好像还是我更加激动一点,真是不可思议。

直到昨天吃早饭的时候雷纳托忽然说了一句“下午我去把遮阳棚搭起来吧”我才知道第二天就是婚礼了,我来了快一周也没人告诉我究竟是什么安排,结果一上来就是“安排了明天哦”。不久前还在想洛里斯怎么不叫我陪她去采买东西,原来其实这边已经进行到可以直接开始的程度了吗?直到下午陆陆续续有不少邻居和朋友搬来长桌搭起遮阳棚我才回过神来,意识到洛里斯已经在这里扎下了根系,这是她的家,一切都在往她期望的方向悠闲而坚定的行进着,又或者至少是在雷纳托的安排下没有掉链子。

 

而今天一早雷纳托又一个人出门了。说是要去接人,叫我不必着急已经都安排好了,只要记得提醒洛里斯“下午他就到了”就行。我不知道说的是谁不过也并不担心,显然雷纳托比洛里斯靠谱。

昨天来帮忙的邻居和朋友们也都早早的来了,他们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同我和洛里斯问好后又理所当然的从自己的篮子里拿出鲜花与花边桌布开始布置长桌。

一起来的还有附近的孩子们。我看着孩子们在草坪上玩闹,觉得好像哪里不太对劲,紧接着我就发现洛里斯已经混进了孩子群和他们打成一片。我想去把她逮回来可转念一想也确实没有别的事情能做,最后还是按雷纳托说的,快中午了才把抓她回去让她把一身脏衣服换下来。

 

“要穿什么就随便她吧。”

这是雷纳托的原话。

这话太过奇怪以至于洛里斯说有婚纱的时候我以为自己听错了。

洛里斯不会穿裙子这件事在我印象里简直就是一种常识,就连她在婚礼上穿西装我都会觉得非常合理。但就是这个洛里斯,现在正提着一条从衣柜顶上漂亮礼盒里拿出来的礼服裙在自己身上四处比划。

“?艾丽你在干嘛?我有这么好看?”

我咳嗽了一声心想等你把头发里的草都抖掉了再说吧。

“哎这怎么穿?这是什么?腰带?”

洛里斯现在活像一个套在白布口袋里的稻草人,我有点看不下去,但也算是想明白雷纳托为什么要我监督她换衣服,就问:“之前你怎么穿的你不记得?还是之前是裁缝给你穿的?”

“我没穿过啊?”

“那你怎么把它买回来的啊?”

洛里斯一副事不关己的表情看着我:“雷纳托买的啊?”

我嘴又合不上了。

“你的衣服他怎么买啊?”

她往床上一扑,脸捂在被子里声音含混不清,还手舞足蹈的不知道在比划什么:“反正肯定是跟人家说大概差不多这么高这么瘦这样喽?”

我开始有点儿同情雷纳托了,脑子里甚至出现了他在裁缝那儿自己试着穿婚纱的奇怪画面。

我甩头驱赶自己的奇幻想象,把洛里斯和裙子一起从床上拖起来。还好,裙子不是什么特别修身的式样,总归是可以穿上的。我松了口气,感觉自己不是来当伴娘的而是来带孩子的。

 

把洛里斯收拾妥当准备下楼的时候已经快一点了。没想到的是梳个头会有这么难,我在心里默念八百遍“今天她结婚不能说她幼稚鬼”才终于把那一头鬃毛勉强扎成了一个发髻。头发卷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可今天早上还在草地上打滚就是她的问题了。

我站在楼梯的拐角等洛里斯下来,正好雷纳托开门进来,我就给他比了一个“顺利完成任务”的手势,紧接着我忽然意识到这可能是他第一次看见洛里斯穿婚纱,不,可能裙子都是第一次,脑子直接被粉红泡泡淹没了。

我的天啊!这是什么梦幻场景啊!虽然这房子两个人住了这么久还是一派放任自由的景象,但是抛开这个!你看看!雷纳托穿着西装回来的!大概是早上接人顺便去裁缝那里取来的礼服,领子上也别了花了,这么收拾了一番看起来越发可靠了。

嗯嗯,接下来就是洛里斯走下来看见他惊讶的说不出话来然后跳下台阶两人抱在一起快乐的转圈,一定是这样!哎呀果然书里那种爱情是真实存在的!只不过这两个人之前兜兜转转了太久了,不过没关系!今天终于实现了!

我好高兴,我真的太高兴了,虽然在有意识的控制自己要做一个认真可靠的伴娘但是我自己也知道嘴角已经扬到耳朵边上去了。

我故意往楼梯边上挪了一步好让雷纳托看见洛里斯走下来,可是他为什么是这个表情?

“我先去把纳克尔安顿一下。”

怎么还低头看地板了呢?洛里斯好看的你害羞了不成?

我觉得应该回头看一眼。

 

“不要把裙子撩起来走路啊你这个笨蛋!!!”

 

啊......我的梦破灭了。

 

 

 

 

【他】

今天过完就没有我什么事了。

话虽这么说,可事实上最难熬的部分还没开始。

而且我没有想到他们真的会把纳克尔也叫来。洛里斯会被带来这里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纳克尔不假,但看他们现在相处的样子我又觉得非常虚幻。

真要说起来,距离上次我见到纳克尔也已经过去有五年了。他经受的苦难依旧在脸上显露端倪,可似乎又有什么覆盖其上企图遮掩名为过去的底色。不知道这对他来说是否有效,至少在我看来底色永远不会消失,只会越压越深。

 

但谁说得准呢,他们拥有晴属性火焰的人总有些奇怪的偏执,我早就不再尝试着理解了。

毕竟除了偏执,还有什么能让这两个人做出拥抱这样的动作呢,我几乎要在夏季的树荫里打起哆嗦来了。看得出来,甚至就连那个小护士终于想起面前这个神父曾经是什么身份后也一时显得有些不自在,不过没过多久就被洛里斯的态度带偏,好像当即失忆了一样。

也正常,她要是不那么糊涂现在也不会在这了。希望她以后能机灵点,我不想再来第二次了。

雷纳托也是,他最好晓得自己在做什么,毕竟结婚之后的事情就算他想找我商量我也没话可说。

 

行吧我承认我的确很无聊。

这就是一个简单到几乎可以称得上随意的普通婚礼,就连神父也只是作为客人被邀请,没有任何神圣的宗教氛围。唯一的意外也就是伴娘在新人交换戒指之后过于激动哭的好大声,一边哭还一边在那含糊不清的说:“这不是做梦!是真的!”

我不知道她有没有注意到洛里斯他们交换的戒指也不过是前几天拿铜螺母磨的,总之要她机灵点大概是这辈子都做不到了。

其他人让我带来的贺礼也已经偷偷和其他礼物一起放在长桌上,一会洛里斯和雷纳托应该就会发现。

西尔维奥送了一对瓷杯,价格不高倒也还好看,相当的正常。首领的是一只信封,里面是一张替小护士买的回程船票,虽然我觉得这大概也是西尔维奥的意思。就算Sivnora什么也不送也没什么说不过去的,毕竟这一切都是在他默许下才能实现的。我拿了一瓶还不错的酒,算是给雷纳托的,这样洛里斯灌他酒他也能好受点。吉诺的最烦人,也亏得出发前几天他有工作出去了,不然搞不好还会跟来。最后还是专门叫人把东西送到我手上,废了我不少功夫才随身带来。而且也就是因为这个,今天晚上我还要去田里蹲着。

不过想想一会儿洛里斯找不到吉诺的礼物可能会低落一阵我就觉得这事还能接受。

 

洛里斯根本没有失落。

我觉得自己闲了这些天脑子都不好使了。

谁会想不到吉诺送的是什么东西,更何况还是这种场合。

吉诺的礼物到晚上才会出现是理所当然的,洛里斯这种脑回路奇怪的人不会失落也是理所当然的,唯独我一个人大晚上蹲在田里和烟花筒面面相觑这件事显得莫名其妙。

不远处的笑闹声盖过了四周的虫鸣,天色也已经暗下。反正吉诺也没有明说要什么时候替他放这烟花,不如早点放完我也好收拾东西连夜离开这洛里斯治下的鬼地方。

烟火从我身边飞向天幕,我躺在草堆上,听着“晚宴会场”传来的惊叹声。吉诺试验的时候总是搞得一片狼藉,但成品总是好的。这次做的似乎也是能有具体图形的新品类,我在烟火的正下方倒看不出什么,不过听那边的欢呼声想来应该是很成功。

要看吉诺的烟火我有的是机会,也不必特意为此去那边露面,更何况就连在这里我都能听见洛里斯欢呼的声音。

数到最后一发烟火我坐起来准备收拾东西,忽然觉得自己就像等着下班的工人,正觉得好笑,却又忽然意识到不对劲。

那头忽然安静了,可是灯还亮着。不会有什么意外,而烟花也确实没有出问题。烟花再好看要能让人说不出话也不太现实,我有些疑惑,走远了几步想看看吉诺做了什么,可还是看不完整,只觉好像是什么箭头般的图样。

人们从惊讶中回过神来开始交谈,都在问这是什么,而洛里斯的笑声异军突起炸得我耳朵疼。

 

“是小浣熊指引烟火!”

我没太明白,但总之还是先跑了起来。

“艾丽!我们去抓小浣熊!”

敢情那不是现编的?洛里斯和吉诺一直都私下管我叫小浣熊是吗?

我回头看了一眼,那确实是个烟火汇成的紫色大箭头,直指着我刚才躺过的位置。

最后还来这一出,我真的不想应付了。

可我身后吵成一团,简直像是有大型猫科动物在追击猎物。

 

这辈子再也别让我参加朋友的婚礼!

同事也不行!

尤其是前同事!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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