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之尽头即是我们再聚之所。


这里是彭格列初代家族补完的主页,记录那些于原初光阴中未尽的记忆。

企划现已完结,之后可能有彩蛋掉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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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代家族补完计划/Giotto中心】道路尽头

与永无乡(二世视角)联动

有家族成员视角转换看起来可能比较辛苦,土下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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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iotto中心】道路尽头

 

“请您带上我!”

 

洛里斯大声说着,一边深深地低下了头。纳克尔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个突然从拐角跑出来的少年,随即困扰地皱起了眉头,正要开口却被首领的一个眼神阻止。Giotto伸出双手扶起他好让他正视自己,随后微笑着肯定了这份有些无谋的决心。

 

“嗯,那就一起来吧,毕竟这次行动也有些人手不足,洛里斯你能帮忙真的太好了。”然后他拍了拍少年的肩膀,“不过坏习惯尽早改掉比较好。”少年闻言,脸颊的绯色一路蔓延到了耳根,不堪地移开了目光。双手绞在身后,沉默了半晌,尔后用几乎微不可闻的声音说道,“对不起。”

 

“真心认错就好,主定会原谅你的。”纳克尔在一旁好心地安慰道,虽然眼中的阴云丝毫没有散去的迹象。一是,自己的状态比预料的还糟糕以至于没能察觉到方才的对话有第三者偷听,二是他了解Giotto的随机应变的灵活作风,但是突然更改计划增加一个实力有些微妙的参与者让他多少有些疑惑,自然会认为这样的决定在当前的特殊时期有欠考虑。

 

“去准备一下,一刻钟以后在大门汇合。”

“遵命!”洛里斯像是得了圣诞夜礼物的孩子一样,高兴地拼命点着头,然后一溜烟从拐角处跑没了踪影。

 

待少年离去,纳克尔忍不住问道,“这样真的好吗?”

 

“没问题的,纳克尔你差不多也察觉了对吗?”Giotto勾起了嘴角,语气却又苦又涩,目光停留在对方消失的拐角,纳克尔从侧面看过去Giotto金色的刘海遮住了他的表情,只听他缓慢又清晰地说道,“我觉得差不多是应该做个了断的时刻了。”

 

纳克尔没有应声,他知道Giotto没有言明的了断是什么,他最终还是得面对避无可避的现实。洛里斯不是一个藏得住事情的人,心里想的事情总能明明白白地写到那张稚气未脱的脸上。那天纳克尔亲眼见着他下定决心却不自知他所决定的归路,然而即使在日后觉察到他可能属于敌对势力,纳克尔也没有为自己当时所说的话后悔过,并且十分确信自己为对方解开了疑惑这件事感到由衷的喜悦。

 

成年人的世界毕竟不如孩童时代那般黑白分明,没有对错只有立场,残酷的只是彼此不得不分出输赢高下。

 

“不过也不一定会变成那样,毕竟人心复杂得很,兴许还有转圜余地。”Giotto瞥了一眼纳克尔复杂的表情,很快用转成了平时开玩笑时的轻松口气,仿佛他们要执行的不是隐秘而危险的任务而是要参加一次稀松平常的野餐。纳克尔不确定自己的首领是在感慨还是在试图安慰自己,个人而言他更偏向后一个选项。

 

“一样的错误我不会犯两次。”纳克尔下意识地握紧了自己的拳头——自己高傲,自尊,与可笑的偏执,最终却是雨月为此付出了代价,是基地里信任着他的下属们付出了代价。一场混乱的袭击夺走了多少性命,他却什么忙都没能帮上,甚至,让情况恶化。如果再继续这么天真下去,就是对自己身边所有同伴的背叛,半吊子的决心不会是彭格列需要的东西。

 

“不是这样的,纳克尔。你没有做错什么,毕竟如果我没有以外发现那些事情,你本不应该与我们有交集,也不需要面对再度杀人的抉择,”他意欲改变,却被Giotto义正言辞地反驳了,对方的双眼依旧看向未知的前方。纳克尔一时间惊愕地说不出话来。

 

义无反顾的品性在他的血肉之躯之中扎根,在每一道伤痕中疯长最终一发不可收拾。他漂洋过海,背井离乡,走上自我放逐的道路,渴望着赎罪的同时又深知罪孽的深重早已是地狱名册上的刻印。名为他乡的故乡,他在这被称为“被上帝抛弃的土地”上见到了无数悲剧,然后竭尽所能地向着求救者伸出自己的双手——那双布满伤痕的手。

 

纳克尔记得那天夕阳血红,Giotto站在教堂的门口,身影背着阳光拉下一道伤痕一般的影子。他问他是不是发现了,对方一脸困扰地沉默着,最后传来一声叹息和一句道歉。

 

“我不想欠你人情,不如我们来做个交易吧?*”

 

然后纳克尔看到Giotto转过身来,和记忆中那天的剪影重合,他看到一个温和又疲倦的笑容,仿佛下一秒就破碎成雪,像是他永远回不去的故乡——违和感刺激着他的神经末梢却一时间难以寻觅根源。

 

“别想着什么都一个人背负,并不是你一个人的错。毕竟和你做了交易的人是我。”

 

他听见他的首领口中吐露出似曾相识的话语,就像那天对方擅自认定彼此本理所当然是同伴那样轻而易举地接受了不平等的交易。

 

“原谅自己吧,如果你真心想要交易的话。”

 

“没法跨越过去本身并不是过错,你只要有背负的勇气就足够了。”

 

我明白的。纳克尔闭上了眼调整情绪,他不希望首领看见自己现在的表情——首领总是这样,温柔得让人感到难过,家族成员也一样在最大限度地包容他的任性和自私——但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必须再次下定决心。纳克尔没有后悔过自己的选择,即便Giotto没有发现他过去的秘密,没有模糊了交易的借口,他也坚信自己会选择与彭格列并肩的道路。如果能在这时候把自己的所思所想率直地告诉首领的话也许未来会稍有不同——日后,他曾经无数次假设过那些已经失去可能的选择,带着海潮一般泛滥的悔意。

 

“不过你也不必担心,窃听者并不止一人*……基地的部署和调整交给阿诺德和G就够了。”那一瞬间的违和消失了,话题被强制终结,同时被打断的还有纳克尔的思考。他感到背后有什么人突然拍了他的左肩,转过身去却空无一人。下一秒,蓝宝就从纳克尔的右侧幸灾乐祸地跳了出来,右手抵在腰侧,手上拎着一口被其本人称之为盾的铁锅(因为曾经在某次战斗之中意外派上用处后就被蓝宝认定是重要战斗一定会起到作用的必杀武器)。

 

“真是究极地败给你了。”纳克尔非但没有抱怨反而开始称赞起他来,虽然说有些缺乏战时的紧张感,但这种无聊的小把戏让他觉得非常怀念,完全没办法生气。

 

蓝宝见状,露出了一副你没事太好了的释然表情,又很快意识到自己的失误赶紧换上一副得意洋洋,恶作剧得逞的神气,“这世界上不会有难得到本大爷的事情,纳克尔你就不要客气地依赖我就好了。”

 

“确实,蓝宝已经可靠到完全可以独当一面了,”Giotto在一旁点头附和,“时间可真是过得很快。”

 

独当一面——蓝宝瞬间睁大了眼睛,这还是他第一次听Giotto这么夸奖自己,太过惊讶竟然觉得有点眼眶发热。他赶快伸手抹了一把自己的眼角庆幸发现自己并没有真的流泪——不然就太逊了。自己一定要对得起这句称赞,蓝宝在心中默默地下定决心。

 

“好了既然大家都到了就出发吧?”

“不,稍微再等等,洛里斯也一起去。”Giotto拉住了已经准备往外冲的蓝宝,冷静地说道。

“诶,他为什么也去?”

“因为我的失误……不,只是恰好撞见。不过他说想来帮忙,我觉得多个帮手也无妨。”

 

见Giotto都这么说,蓝宝也没有去指摘其中的不合理性,罕见地沉默了。洛里斯是他为数不多年纪相近的朋友,而且多次逃工都是靠着洛里斯和他的秘密基地才逃过G的魔抓,想到以后再也没这个机会了,蓝宝意识到自己多少有点,仅仅是稍微有一丁点微不足道的遗憾和惋惜。过了几秒他还是忍不住抱怨般嘟囔了一句,“为什么要跟着去,留在基地多好……明明primo都给了机会的。”

 

三人同时选择了沉默,刺眼的夕阳推下倒计时的钟摆,Giotto盯着基地的大门似乎在想什么事情。

 

“这么说来还没和蓝宝讲过,如果我们在路上遭遇了Sivnora,你们先走就是,他的事情我来处理。”Giotto的神情前所未有的严肃,时局之紧迫早已不再容不下犹豫,反叛的罪证确凿,除了执行对叛乱者的惩罚之外别无他法,“我很快会追上你们,所以千万不要回头。”

 

“明白,去好好教训那个家伙一下吧!”蓝宝举起右手握紧了拳头,方才的郁闷感一扫而空。他对首领有绝对的自信,他一定会赢得胜利,于是在不知不觉中连自己说话的语气都轻松起来。偶尔蓝宝甚至会觉得真正的守护者应该是Giotto才对,在他们之中有着最强大的实力和最坚韧的精神,为犹豫,迷茫、困惑的他们展示了希望与未来的可能性的人。他没法想象这样的首领会失败——虽然作为人类肯定会有失误,但是无论如何他都不可能失败,不论是过去还是现在——起码蓝宝一直这么深信不疑。

 

“也是……”Gitto正打算回话,一声巨响——大门被随意地踹开发出控诉的声音,接着他们就看到洛里斯从门内跌跌撞撞地冲了出来,右手还在整理自己的背带和武器匣。然而他手忙脚乱的行动中却没有一丝的狼狈和慌张,“不好意思耽误你们时间。”

 

Giotto颔首,“既然都到了就出发吧,目的地和路线你们应该都清楚了吧?”

 

“是。”

 

他们沿着小巷移动,避开了黄昏时人口攒动的主要道路。Giotto想Sivnora大约也是预料到他会想要避免伤及无辜所以远离大路的行动,多半会在一些特定的地点设下埋伏。但反过来说,这次迅速的行动并没有给彼此足够的时间准备,因此也存在着不会遭遇的可能——应该是不行的,他苦笑一下,他向来准确的惊人的直感让他从空气中嗅到了来自未来的某个节点的血腥味。

 

眼前的景色拨动脑中的弦,铮铮地波动散开去留下无关紧要的记忆。

 

他并不是只和纳克尔有过这样孩子气的交易,在更为遥远的过去,还有一个人也提出过类似的要求。

 

Giotto想起小时候自己的表弟常常隔三差五就逃家,虽然也不会跑很远。比起说离家出走更像是某种示威,随兴地漫步在巴勒莫的街头巷尾却也能巧妙地躲开家里跑来找自己的仆人。最后多半是他一半出于伯母的威压另一半则是出于对仆从的同情地跑来找他回去——只有这件事情Sivnora 拿他毫无办法,Giotto惊人的直觉总能正确地找到他的藏身之所。Giotto曾经无数次劝告过他停止此类不负责任地行为,毕竟最后都是他家可怜的仆从焦头烂额地为他的任性付出代价。Sivnora自然对他的劝说嗤之以鼻,并且反击说都是那些人太没用了,他不喜欢那个全是废物的家。

 

“并不是所有人都有好运气出生在富贵人家,对生活在这里的人来,活下去并不是什么容易事。”Giotto说着露出了有些悲伤的表情。他见过太多了,被随意丢弃在路边的婴儿,就算被带去孤儿院也多半逃不过悲惨的结局;流浪汉为了一块长霉的面包大打出手,邻里之间为了作物价格翻脸;各路不法分子在城镇里风生水起——只是为了活下去,他甚至不能因此去责备任何人。

 

“只有强者有活下去的资格,弱者没有。”

 

Sivnora背靠着墙壁转过头去看他,猩红的眼中满是不屑,他向来看不惯自己长兄,居高位者的同情对他而言不过是一种无益的傲慢,他挑衅一般慢条斯理地问道,“还是说你打算对所有的人都伸出手呢,明明经常自身难保?”

 

“都还没试过就去否定,那肯定是什么都做不到。”

 

他没想到兄长竟然用意想不到的回答回敬了他的嘲笑,害他忍不住大笑起来,歪歪斜斜的夕阳把他们分到了两个不同的世界,Giotto站在余晖之中,而他立于阴影。Sivnora意识到自己的愤怒第一次充满针对性地指向自己的兄长,只是他尚未理解那之中的含义。

 

“要不这样,我们来做个交易吧?”

 

Giotto惊愕地抬眼,正对上一双隐没在阴影中的眼睛,少量的夕阳透过他融进那双狩猎者嗜血的双眼,折出一丝奇异的冷光。

 

年幼的他听见远处教堂的钟声,宛若圣母为骨肉相残发出的悲吟。

 

“说起来,以前还有过那样的……约定。”Giotto突然停了下来,他最终避开交易这个词,他不喜欢这个词语。接着他为自己孩子气的想法发笑,发出一声不易觉察却充满怀念的轻笑,然后迅速收拾自己的情绪,示意纳克尔他们继续前行。守护者们心领神会,叫上还一头雾水不明就里的洛里斯赶紧继续前进。

 

“没想到会以今天这样的形式实现呢。”

 

Giotto直视着眼前沉落的最后一抹夕阳,夜空勾出一轮新月的轮廓,道路的尽头有一个身影背光而立。

 

“Sivnora。”

 

Fin.

 

*回忆里的话

*参见上一篇幕间G的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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