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之尽头即是我们再聚之所。


这里是彭格列初代家族补完的主页,记录那些于原初光阴中未尽的记忆。

企划现已完结,之后可能有彩蛋掉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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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代家族补完计划/阿诺德相关】巴克斯的欢宴

番外,阿诺德视角关于后来的二世家族成员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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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克斯的欢宴1

 


阿诺德的出现是个意外。虽然他看起来也不像是会在宴会上和其他人打成一片的样子,但雷纳托怎么都觉得事情的发展应该是这位向来忙碌的英国情报部门首席忽然接到了神秘任务于是匆匆离开,而不是像这样趁人不注意偷跑到露台来。

两人一时间都有些尴尬。

雷纳托愣了一会儿,把手上刚卷好的烟抛了过去。可阿诺德接到之后也没停顿,直接又挥手将烟还给了他。

“谢谢,我不抽。”

这下即使“冰一般”的云之守护者也不好意思假装无事发生一走了之,也就顺势走到雷纳托身边,两人并排站着,望着远处的住家窗口渐次被灯火点亮。

“我以为你会是抽烟斗的那派。”雷纳托一边甩灭手中的火柴一边搭话,“结果居然根本不碰吗。”

阿诺德实在不想解释自己有时候也会蹭烟但对象仅限于G,于是决定岔开话题,反问到:“我怎么就像抽烟斗的人了呢?”

在雷纳托印象中,抽烟斗的人大概只有两种,处变不惊的人和手部残疾的人。后一类明显没有办法自己卷烟但阿诺德显然不能归于此类。至于剩下的那些,你想想,在其他人心绪飘摇只想掏出卷好的烟猛吸一口平复情绪都还会慌张的划不亮火柴时,他们还能满不在乎的填好烟丝点上火——果然不是常人。但这样的歪理最多和翁贝托讲讲就算了。

“气场之类的东西吧。”雷纳托说完就后悔了。

阿诺德沉默了一会儿,想起了书桌抽屉里那只几次想丢最后都还是作罢的石楠木烟斗。“除了表和鞋带以外,没有什么东西比烟斗更能表示一个人的个性了。2是吗?”说完以气声轻笑了一下。

那个云之守护者在笑。雷纳托暗自想着,不由自主将目光投向身侧却发现即使嘴角还挂着轻微的弧度,阿诺德的周身也依旧散发着冷意。仿佛身后大厅里的灯火一丝都没能落在他身上,唯有冷白的月光在肩上浅浅的落了一层。

 

这人过得究竟是怎样的日子啊。

 

 

雷纳托当然知道自己这毛病,可瞎操心这种习惯与本能反应对他来说没什么本质上的区别。

起初在法国的时候是因为佣兵团的人都活得过于散漫,面对这帮没钱吃饭也还敢典当了家伙喝酒的同僚雷纳托强行说服自己要是撒手不管大家都得完蛋。

可佣兵团最后还是散了。

团长把雇主的女儿拐跑了。

一番捶胸顿足外加自我反省之后雷纳托决定换个环境重新做人再也不自己往肩上担责任了。

“这样就能轻松些了吧。”

可加入彭格列每天面对吉诺、洛里斯之流后他终于发现这事根本不现实,于是眼不见为净过上了每天躲人的微妙生活。

这就是他在家族宴会时躲在露台的本质原因。

当然本人是不这么认为的。他觉得他单纯是不想坐在一个随身带烟火的小鬼身边而已。

顺便一提,今天吉诺真的没有随身带烟火,他把烟火藏在院子里了。

 

 

在阿诺德看来雷纳托是Sivnora身边这些干部里最好懂的一个了。倒也不是说他简单,只是他几乎所有的行为都能追溯到他的本能或是根深蒂固的习惯。

比如现在,雷纳托微眯着眼睛正走神。虽然摆出来的是一张无可挑剔的扑克脸,但绿色的眼瞳被暖黄的灯光晕染的有些模糊,指间的卷烟快要燃尽,火星几乎要烧到手了也没见他回过神来。

阿诺德不准备打断他思考,无论内容和什么相关,然而身后原本安定的背景音却忽的响了起来。

厅里的人不知怎么就跟着乐声唱起来了。

“Nonpiù andrai, farfallone amoroso,”

雷纳托回过神来,疑惑地转头张望。

“Nottee giorno d'intorno girando,

Delle belle turbando il riposo,

Narcisetto, Adoncino d'amor.

Fra guerrieri, poffar Bacco!

Gran mustacchi, stretto sacco,

Schioppo in spalla, sciabla al fianco,

Collo dritto, muso franco, Un grancasco, o un gran turbante,

Molto onor, poco contante.

Pococontante.”3

歌声、欢呼声以及中途加入还时常出错的笛声中雷纳托不明所以的看向阿诺德:“怎么回事?歌剧?”

“嗯。《费加罗的婚礼》。”阿诺德依稀记得雷纳托好像是法国人。

“这么想我们两个也算是参合到了不相干的事里来了。”雷纳托伸出手趴在了露台的护墙上,“还有那个东洋小哥。”

在他看来果然是这样啊。阿诺德转头看向雷纳托,而对方正盯着花园里的灯光出神,于是也就将视线向远处投去。

“不回去吗?”阿诺德的视线被初现星光的天幕捕获,逐渐亮起的星仿佛地图上的点,却又是如此遥远难以触及。

雷纳托用手托着自己的下巴,话音有些含混:“回去哪里?法国?还是西班牙?”

“即使现在回到法国我也是个异乡人。”尖锐的语气不知是来自冷漠还是悲伤。“在自己的故乡成为异乡人倒不如干脆没有故乡。”

或许唯有他是无论结局如何也能抛开这里的一切继续下去的人了。阿诺德忽然这样想。

 

烟火在空中碎裂,金色的星屑不紧不慢的落下,将露台上两人的暴露在平日不曾有的强光下。异国情报部门的首席看着身边人绿色眼瞳中陨落的星辰,躲在占据一切的爆炸声里吐出了细不可闻的叹息。

“对你来说彭格列又是什么呢。”阿诺德几乎是以喃喃自语的音量说道:“是否还能像之前那样轻易甩手脱身。”

“你刚刚说了什么?”雷纳托皱着眉头大声问道。

烟火发出的巨响与强光肆意控制着两人的感官,阿诺德徒劳的张嘴却还是没能发出任何声音,最终安静的向雷纳托摇了摇头。

可笑的是几乎同时,爆炸声停了下来。烟火留下的细微尾音仿佛有人在窃窃私语,让安静显得格外突兀。

雷纳托困惑的看着面前的青年在金色火星的微光中露出了少见的神情,也干脆不再问,想了想,在昏暗中又点起了一支新的烟。

 

平静的氛围甚至没能维持到雷纳托吐出第一口烟。

“啊。”听起来有些距离且没什么精神的声音响了起来。“在那里。”

莫名其妙。开始雷纳托这样想,正常人在相同状况下听到这样的语句大概也会这样想吧。然而等他意识到自己觉得这个语气如此熟悉并不是错觉后倒吸一口冷气,明明被烟呛到却还是强忍着咳嗽的冲动迅速蹲了下来。

“吉诺你先把手上的烟火放出去再说话!”这个普通音量听起来就很吵闹的声音应该是来自洛里斯。

紧接着的是爆炸声,细微的时间差之后烟火在露台上方的天空毫不吝啬的抛出强光。

“露台上,你看。”吉诺好像掐着表,紧接着刚结束的巨响就开始说话。

“唔咿!云守大人在发光哇!”洛里斯的接话速度会让旁人怀疑自己是不是在看一场排练了百遍的话剧。

“不是啦......”

“哦哦?那个墙砖在冒烟!”

“所以说雷纳托藏在那里啦。”

“雷纳托你别动!”一边喊着,洛里斯就一边从花园向楼里狂奔,而吉诺则以散步的速度在后面跟着,甚至光凭吵闹声你就能知道这两人到了哪里。

阿诺德看着已经放弃抵抗直接靠墙坐在地上的雷纳托,不太明白之后究竟会是什么发展,但显而易见的是雷纳托脸上大写的“别问”。

洛里斯的质问声是第一个抵达露台的,殿后的是吉诺以及他手里那瓶不知哪来的雪莉酒4。

“今天我洛里斯就要和你堂堂正正的喝一次!”

“不不不不不......”

“上次你自己说不想喝啤酒的。”洛里斯用手臂勒着雷纳托的脖子把他从地上拖了起来。

“雪莉酒。”吉诺一本正经的托着酒瓶,看起来像是个酒侍。

“但我也不是西班牙人啊?”这明显已经是无畏的挣扎了。

“吉诺——他还是不准备喝呢!”

“是啊。”

“明明是在酒神节的宴会!”

“而且大家都是家族成员......”

“还是不喝呢!”

“不喝啊......”

吉诺和洛里斯忽然停了下来,两个人一起盯着始终想要插话的雷纳托。

突如其来的停顿让气氛凝固了一会儿。

“那,”吉诺低头看着自己手里的酒瓶,“我来喝吧。”

“吉诺真是好孩子啊!”洛里斯的演技可以说是非常浮夸了。

“啊!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喝就行了吧!”

“耶!”

早就串通一气的两人根本不掩饰,当着雷纳托的面就开始击掌庆祝,接着吉诺风一样的冲进厅里:“大家听我说!雷要一口气喝一瓶!”根本没有留下解释的时间,厅里的人就直接欢呼起来,而雷纳托也被洛里斯硬生生拽回了厅里,一点也不耽搁。

 

露台恢复成阿诺德预期里的模样,家族成员的笑闹声被并不明显的隔绝在外,可他却一时间不那么习惯被独自一人留在这安静的露台上了。

“酒神的欢宴吗......”云之守护者小声自语着,不易察觉的微微扬起了嘴角。

 

Fin

 

 

 

 

 

1 巴克斯为罗马神话中的酒神和植物神,对应希腊神话中的狄俄尼索斯。古罗马对巴克斯的崇拜源于意大利南部,后传至罗马。祭祀酒神的活动一年内会有多次,为祭祀酒神举办的大型庆典即酒神节,常在三四月份举办。同时,悲剧也起源于对酒神的祭祀仪式。

《Bacchanal》,多译为《酒神祭》,为提香(Titian Vecellion)在16世纪初期所作的一幅油画。

 

2 在英国作家阿瑟·柯南·道尔的小说中福尔摩斯曾对华生说过这句话。

 

3 歌剧《费加罗的婚礼》中的咏叹调《Non piuandrai》(《再不要去做情郎》)的一段。费加罗劝慰因钟情于伯爵夫人而被伯爵赶去军队服役的童仆凯鲁比诺。歌词大意为:你不再是患相思病的蝴蝶,到处甜言蜜语,骚扰睡梦中的美人啊,你这小帅哥,你这小白脸。在军中,接受酒神的洗礼!胡子很多,行李很少,背着枪,插着刀,抬头挺胸,保持机灵,带着大头盔,或系着大头巾,无上的光荣,却是微薄的待遇。

 

4   “雪利酒”是由西班牙语Jerez的音译化而来,在西班牙,它的名字应该是“赫雷斯”酒。而和很多的欧洲名酒的得名规律一样,它也以产地得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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