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之尽头即是我们再聚之所。


这里是彭格列初代家族补完的主页,记录那些于原初光阴中未尽的记忆。

企划现已完结,之后可能有彩蛋掉落
致以最真诚的欢迎。
私设定lof内开放授权,请务必标明出处。

【初代家族补完计划/全员】彼之日

《辞本》之后的幕间,某一日的四个瞬间。

他们有那么那么好,真希望时间不要再前进了

不好的和ooc都属于我(土下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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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水]

“您和Gさん[1]吵架了,对吗?”

 

一个光线充足的早晨,向来选择在餐桌前沉默的雨月冷不丁冒出来这样一句话,Giotto差点被夹着奶酪的面包噎住。对方似乎是犹豫了很久才下定决心提出这个看起来有些越界的问题,Giotto恐怕雨月的醉翁之意不在酒,但是回避与谎言向来不是他的作风,于是老老实实地答应道,“是,我们有些意见上的分歧。”

 

“您大概是不希望在下回来吧?”雨月追问道,Giotto沉默了一小会,困扰地笑了一下说,“你的观察能力还是那么敏锐。”

 

“您总是这样。”雨月停顿了一下,双手端正地放在腿上,背也挺得笔直,整个人都散发出一种严肃感但面部的神情却意外地柔和,并没有责备的意思。他有些话想要和Giotto坦白,虽说可能有所冒犯,但却不得不直说。他若是知道不久之前蓝宝和Giotto发火的事情,恐怕会说自己也能理解蓝宝的心情了。

 

“希望您再果决一些。”

 

Giotto眨了眨眼,接着很无奈地笑了。雨月不愧是雨月,看事情的时候比蓝宝更容易看到本质。并没有谁是真的洁白无瑕,因他们的理想而流的血与泪蜿蜒成河,但是距离实现恐怕难免更多的牺牲。所以雨月没有说“您没有错”,而是说请他再果决一些。Giotto不能否认自己因为斯佩德的事情产生了动摇——但并非仅仅如此,有些事情并非是自卫团内部可以定夺的。


“对不起,我承认不通知你有我的私心在。但是在斯佩德把彭隔离指环传得神乎其神的时刻,我希望起码能确保雨之指环的安全。不过既然你回来了的话,也许我对指环的方针需要修改一下了。”

 

他停顿了数秒,像是下决断一般地陈述着连自己都无法确定的事情,“我想把指环的力量封印一部分……当然,还需要之后和守护者们商量。”Giotto眨了眨眼睛,镇静明黄色背后隐约闪过带着偷跑出去玩的孩子被揭穿了以后的不安。他略带紧张地观察着雨月的反应,毕竟这是他第一次开口和守护者谈论这个想法。

 

然而雨月微笑着,几乎是在尾音刚落下的刹那就给出了自己的答案,“在下自然会支持您的决意,而且我相信大家都会同意。”

 

Giotto有些难以置信地看向雨月,异国的友人依旧像是秋水一般沉静,波澜不惊。他不得不感慨无论多少次那双眼中的温柔和决绝都能让他哑口无言,明明雨月是最了解指环重要性的人之一,却对Giotto这种大胆甚至可以说狂妄的行为展现了无条件的信赖。

 

——也只有这样的瞬间,他才能让自己相信,他们的信念确实没有错。

 

“不过这件事情请对我们的盟友保密。”Giotto露出了一如既往地笑容,食指贴上嘴唇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雨月点了点头,他明白现在还尚且无法完全相信口头上的盟友。

 

Giotto像是个恶作剧得逞的小孩那样笑了一下,转移了话题,“不过这样你又没法回去了,我听说你的故乡最近也不是很太平,真的没问题吗?”

 

“既然您觉得有些对不起我的话——

那么作为补偿,等事情都平安解决了,请你到在下的故乡来做客吧。”

 

雨月笑着和自己的首领做了约定。

 

[光之岸]

正午十二时,远处的教堂传来沉闷的钟声,初秋暴烈的阳光倾注在空空的酒杯之中带来幻觉中麻痹神经的酒香。和平,安定,富足,这些多年前就生根于脑中的理想沉淀出最醇的毒酒,在距离实现一步之遥的地方露出尖锐的獠牙刺入心脏。Giotto记不起自己究竟有多久没有这么无所事事地发呆,即使脑内警铃大作告诉他现在正值非常时期每一秒都珍贵无比,他也实在提不起去思考下一步的干劲。

 

斯佩德还在四处散步指环的谣言,虽然也并非全是虚假,那个人最擅长就是假话掺着真话说——即使Giotto总是能识破却不去戳穿,也许正因如此才走到了现在的境地。

 

Giotto举起手来,阳光下指环滑过一丝冰冷的光,匿藏着巨大力量的代价是随之而来责任上的压迫。人们总是渴望强大却未尝细思其沉重,双眼被光鲜亮丽的结果所吸引则会忽略道途的艰险与难以避免的代价,甚至是牺牲。如果不是巫女的嘱托他大约也不会收下这些烫手的山芋——让理想走出太远从来都是危险的。

 

Giotto收起抬高的手臂,指环没入斗篷的阴影之中。他也不是没考虑过如果当时拒绝接受指环现在的情况是否会全然不同的问题。

 

巫女的双眼永远藏在深不见底的黑暗之中,而她本人就是那片浓稠如凝胶的黑暗,使接近她的人都难以喘息。指环被推到面前,他的超直感告诉他这是极度强大又危险的存在,犹疑的目光在短暂飘忽后重新聚焦到巫女身上。对方正以鹰隼一般锐利地目光审视他,似乎是要把他全部的反应都在那双暗绿色的眼中记录审查。Giotto回答得缓慢又沉重,但没有犹豫。

 

“我会守护好的。”

 

巫女愣了一下,虽然这个回答令她愈发确信自己没有看错眼,然而她还是追加了一句,“你真的不愿意也不用勉强。”话已出口她便有些后悔,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还要说多余的话,兴许是因为这个青年与她记忆中即使见识无数人性的恶意依然没有放弃对善的尊重而相信着人类的一个影子重合交叠。

 

“虽然不清楚这些指环的实际意义,不过既然如您所言那般重要,我大概也无法推脱。”Giotto短促的笑容一闪而过地掩饰了双眼中的局促不安。然而连最微妙的情感都逃不出巫女的感知网,她捕捉到那份不安并惊讶地意识到对方其实在冥冥之中理解了指环真正的含义,而且正在为这份沉重将在未来布下多深的阴霾而焦虑。

 

“我很高兴你愿意接受,”她点了点头,“不过,你也要明白在适当地时刻收手。”

 

对于巫女意料之外充满了私人情感的发言Giotto显得有些不知所措,究竟是警告还是预言,亦或是另有它意的隐喻,他罕见地流露出一种名为迷茫的情绪。但那也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他很快收拾起不合时宜的情感,温和有礼地回应道,“感谢您的意见,不过我想在切实地实现理想之前,那些人大概是不会放弃的吧,而且我也没有放弃的理由。”

 

“但是你确定你身边的人和你一样,愿意不计代价吗?”

 

代价。

Giotto苦涩地笑了一下,指环冰冷的触感停留在掌心,正午的阳光在他眼睑上跳跃,他却从未想过连正午的光都能如此寒冷。

 

两个时间点重合的沉默包裹着他,耳边响起数月前D戏谑又带有一丝威胁的警告——我不会为你的过错负责——他无法回答这个问题。现实留下的伤痕还尚未愈合,模糊的血肉中隐隐透出白骨的森然,Giotto低着头悲哀地想,也许这个伤口永远都无法愈合,它不会化脓却也不会变成疤痕而是以时光凝固封冻的状态被保存起来,划出一道分道扬镳的鸿沟,永远刺痛彼此的神经。

 

相似的理想不尽相同,其眼中的道路更是如树枝分叉越来越远,这是Giotto从一开始就注意到的事情。每个加入自卫团的人都怀揣着不同的想法,理由,觉悟,但是他曾经一度希望用包容去统合去化解矛盾。

 

然而D抱着已经不再呼吸的艾琳娜的背影被刻在他的记忆深处无法抹去,痛苦被生者放大,诘问出自曾对理想最为忠诚之人,他第一次觉得手无足措。

 

Giotto自有生以来参加过无数的葬礼,悲哀似乎永远多于值得庆祝的欢愉。他参加过的每一场葬礼都像是一次拷问,在他的良知中扣下罪恶的印记,他背负着几乎要将他压垮的罪恶感踽踽而行。他每走一步,身后的路就崩塌一分,不知不觉间已经走了很远,哪里还容得了他回头。

 

现在只能考虑如何将伤亡最小化了。他差不多也是明白再怎么不愿意原则上的事情不容许轻易改变,他们不过是向着分叉了的理想各自前行。那么Giotto也没有义务再念旧情指望对手能回心转意。他从未后悔自己最后给巫女交出的答案,即使是现在他依旧是深信如此。

 

“我想不计代价是不可能的,所以我不会阻止任何人的退出,或者彻底地否认那些人的理念。只是我无法因此停下脚步,因为那将是对过去所有牺牲的不尊重,对同伴全部努力的否定,以及对自我理想的颠覆——也许以后会有所改变,但起码现在我不认为自己的理想是错误的。”Giotto停顿了一下,大约是意识到自己接下里的话语所包含近乎天真的感情,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颈,“我喜欢那些笑容,并且真诚地希望那些笑容能够维系下去。”

 

“稍微有点羡慕你呢。”他听见巫女微不可闻的叹息。

“您指什么?”他停下了脚步,回过身来恭敬地询问。

“没什么。”巫女只是摇了摇头不再言语。他眼中映出一个隐喻着悲哀的微笑,很快又像朝露一般很快就散去了。

 

羡慕么?

 

他闭上眼的瞬间禁不住流露出一声叹息——只要是在燃烧就终究会有燃尽的时刻,无论是太阳还是伊卡洛斯。

 

[浮云]

蓝宝看到那个男人的时候他正从街角的面包店走出来,时间地点恰到好处让人有一种刻意为之的错觉。他的言行举止仿佛就是现实之影的原型[2],谈吐举止无不温文尔雅彬彬有礼,不知道吸引了多少歆羡的目光,又成了多少妙龄少女的梦中情人。而现在这位加百洛涅的首领正微笑着向他招手,蓝宝在心底默默咋舌想自己这回多半是逃不掉又要被这个自认是兄长的故交给戏弄。

 

“你是不是又在想我的坏话?”琥珀色的双眼狡黠地眨了一下,其中还有为早已预料到的回答所准备的无辜。

 

蓝宝故作镇静地耸了耸肩,说道,“毕竟本大爷想不出关于你的好话。”说罢,蓝宝在心中夸奖了一下自己这精妙的回答。对着这位同样贵族出生却与自己有着天壤之别的男人他很难产生多少好感,但他无法否认他多多少少有些羡慕这个现在能与Giotto平起平坐的人,不像自己,明明早就成年了还是总被当成孩子。

 

“诶呀,这可是让我困扰了……”乔凡尼装模作样地皱起眉头,“我还以为是我的餐桌礼仪太优雅了所以你才总是盯着我看?”

 

“才没有那种事情!”蓝宝气鼓鼓地反驳,声音因为自己的心虚而越来越微弱,“本大爷才不需要遵守什么腐朽的餐桌礼仪……”言罢,他悄悄地扫了一眼对方的表情。虽说乔凡尼还保持着宽容温和地笑容然而蓝宝发誓他绝对是在心里乐开花。

 

戏弄我这么有趣吗。蓝宝有些生气,却最终还是没把这样孩子气(且没有任何外部依据)的话说出口。

 

乔凡尼见蓝宝一幅隐忍着不发作的气馁模样竟有些走神,他想起多年第一次见到波维诺家的场景:不经世事的小少爷见到陌生人来访,急匆匆地赶去找自己的父母,却因为跑的太急而摔倒在地,放声大哭。虽说少爷脾气倒是没怎么改变,但当年只会哭泣的小家伙如今却坚定地要求留下来抗争倒是他意想不到的。

 

“果然还是会长大的。”乔凡尼自言自语地笑了起来,说不清这到底是否是他所期望的。虽说蓝宝本人从未认可过,他倒是一直都把这个小少爷当做自己的弟弟一样对待。

 

蓝宝听他这么意味不明地来了一句,对方生怕从他口齿唇舌中再跳出什么过往难堪的回忆,赶忙紧张地插进话来问道,“你接下去没什么事情吗?”话语中的逐客之意图昭彰,乔凡尼不至于听不出。虽然他有些想要说的话,不过他转念一想还是选择闭口不谈,毕竟将来的事情不能用感性去预测。

 

“也是,那么下次再聊啦。”乔凡尼笑着揉了揉蓝宝那一头卷发,蓝宝嘟囔着本大爷帅气的发型都全都被你弄乱了,却意外地没有挡开他的手。

 

“真希望彼此都不要后悔。”

 

蓝宝自然没能听到已经走远了的乔凡尼的最后一句话,但就在那个人离开后没多久,另一个熟悉的声音就在身后响起。

 

“波维诺。”声音和左肩的触感同时传来,蓝宝向来对这样的问候方式敬谢不敏然而好歹这次没被吓出声。青年人在回过身之前收齐了眼中千万个不满和到嘴边的一句抱怨,用他自己为镇静的模样面对不知何时到了身后的首席情报官,“有事吗?”

 

对方似乎对他的回应起先带了点迷惑,继而淡漠地来了一句,不是你在找我吗?

 

闻言,蓝宝一下子脸红到了耳根,为了掩饰自己尴尬地处境搜肠刮肚地找着辩解的话语来掩盖自己办事不利的事实。接着他愤愤地想G大约就是知道派他找人动静最大才刻意让他去找阿诺德的——意识到自己被当成廉价诱饵一般地存在的大少爷在内心暗暗发誓等事情解决了要让G请自己一个月的甜点。

 

两个人为了避开周围人的注意,开始慢悠悠地随着人潮的方向移动,此时乔凡尼的身影已经完全脱离了视线,但蓝宝还是压低了声音问道,“我说,你是不是故意避开了加百洛涅?”

 

“现阶段看起来我们比斯佩德的优势要大,背叛对他而言风险太高。当然也不排除在劣势的情况下变成墙头草。只是不注重名誉的家族未来将会十分艰难,他要撕毁契约也需要一个适当的理由,而现在暂时没有那种潜在的理由。”阿诺德并未正面回答,他并非真的相信加百洛涅这个事情太过于私人化,在公务面前显得有些不合时宜。何况自卫团内讧的传闻已经因为斯佩德的作乱无法封锁,对这个组织虎视眈眈的大有人在,兵力分散的自卫团在当下需要盟友也是事实。

 

“本大爷倒是一点都不想见到他。”蓝宝瞥了下嘴,随即转变了话题,“不过我倒是没想到连你都在这里,之前不是去……那你应该早知道G找你什么事情了。”阿诺德没应声,涉及他私人的事情他向来是三缄其口,蓝宝也是在意识到后立刻就改口。

 

“这次算是巧合。把这封信带回去给Primo,”阿诺德从怀中掏出一封火漆封口的信件交给蓝宝,蓝宝有些疑惑地扫了他一眼,阿诺德无视对方的不解,继续说道,“然后转告他是他的决意我同意,最近暂时不要再来找我。”

 

“本大爷知道了。”蓝宝嘴上回应着,心里却还是多多少少有些不满自己被排除在外——primo的决意究竟指代为何,蓝宝暂时无法判断。只是对蓝宝而言,Giotto的判断大多数时候都和正确等价所以他才会追随他至今,就算尚且未知蓝宝也知道自己会选择支持。但这样的情感恐怕并不属于阿诺德,他就像是一个谜,总能在需要他的时刻出现,而后又消失到不知道什么地方去。

 

“那么,回见。”阿诺德的身影也随着尾音隐没入人群之中,他的告别总是来的毫无特色,缺乏情感色彩像是一台精密运转的机器,并且从来不等待对方的回应。

 

“真是的,一个个都只把我当跑腿的信差使唤!”蓝宝一边窝火地抱怨着,一边老老实实护着密信向着基地的方向跑去。

 

阿诺德在暗处目送最年轻的守护者离开才背过身去,所谓的各司其职在对方眼中恐怕只是铸造隔阂的借口,然而在理想这条道路上行得越远就会有越来越多的话语不可言说——也许那种一眼便能见底的双眼才是最接近理想的存在,这么说起来还真是讽刺——想到这里阿诺德摇了摇头,继而选择停止了这种无益的思考,把双手收进风衣口袋朝着港口的方向进发。

 

他将在下一个沉默的黎明中再次独自远行。

 

[道路口]

G本意是避开人群才在酒馆要打烊的时间点光顾,谁知暮色四合的小酒馆中还有另一个人捷足先登。他几乎是在瞬间就从对方模糊的轮廓中认出了这位老熟人——他下意识地咋舌,偏偏是这个时间点碰上了最不想见的人。放在平时倒是无所谓,现在整个彭格列都是一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架势,那个被流言推到风口浪尖的家伙正独自一人在酒馆里优哉游哉着实叫他吃了一惊。

 

左思右想后G还是放弃了直接调头离开的选择,走到离那个男人一个椅子之隔的座位上坐下了。

 

“自酿的小啤酒[3]”G说着,余光扫过一旁的Sivnora,对方仿佛没看见他一样慢悠悠地喝着杯中的伏特加。Sivnora指节抵着杯的外缘,透明的玻璃杯折射出烛火诡谲扭曲的光华,沉默在彼此之间蔓延,又随着渐暗的天色沉积。若是二十年前,心直口快恐怕什么都说了,无话可说的时候就干脆动手,但现在彼此都不再年轻,岁月的沉淀无意间成了一道无端的封口令。

 

冒着小气泡的啤酒被端正地摆到面前,玻璃撞击桌面的尾音划出三指宽的契机,终于还是G开口问他,“你怎么来了?”

 

一个老套的开端在效率至上主义者口中从来都有更深刻的含义,Sivnora对此向来嗤之以鼻,“我在哪里,无你无关。”

 

G的脸色沉了下去,这个总是自作主张的家伙现在出现在风暴地究竟是无心还是有意,他有些举棋不定。对方随意的回答给不出他任何相关联的信息,他放弃迂回战术,干脆直接问道,“斯佩德那家伙去找过你吗?”

 

“是又如何呢?”Sivnora反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讥讽,却不知是针对谁。听罢,G虽说对这挑衅一般地语气感到生气,却也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他担心最不乐见的情况恐怕会变得无可避免。叛变的斯佩德缺乏足够的理由去争取人望,但是Sivnora一旦加入对方阵营相当于给了斯佩德一个光明正大的借口逼Giotto放弃首领的位置。虽说Sivnora是否会选择和他一向不对付的斯佩德合作这点G持怀疑态度,但是他对Giotto处世方针的不满早已在幼年时期就已经初现端倪,而岁月的流逝不仅没能修复反而变本加厉。

 

想到这里G下意识地皱起眉头,为了掩盖自己的犹疑他举起酒杯将酒一饮而尽,杯底砸在桌上的时候他的脸上却浮现出一种介于苦涩与玩笑之间的神情,口中吐露的话语仿佛字字结冰,“如果你着他的道,我或许最好在这里解决你。”

 

Sivnora听他这么说,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回道,“你要是有那个本事我很欢迎。”

 

意料之中的回答,他多多少少猜出了答案——从以前开始这家伙就一直是这样,随性地活着做一个麻烦制造者但总会在玩笑里嵌入些认真的话语。也许只是十多年的时光实在是太过漫长,漫长到仿佛已经过了一辈子,渐渐地把这个血性的存在视作同伴多半也是出于习惯。难得有些许联系,结果还是被轻易地斩断,人与人之间的线总是比想象中要脆弱。

 

G想起小时候和Sivnora之间永无休止的斗殴,起因从现在看来多半是些无关紧要的小事,譬如Sivnora未经当事人同意吃掉了Giotto的蛋糕,或者是突然没有任何预兆地到来然后消失。G对他总是过度任性导致Giotto经常因为Sivnora而陷入麻烦的事实颇多不满,细小的情感日积月累必然在某个时间的节点爆发。于是他们总能因为各式各样的理由打起来,最后也总是在Giotto或者Silvio的劝解下结束。

 

如果能永远只拘泥于那些无聊的小事将是多么幸福的事情——不切实际的愿望在萌生的下一秒就被当事人冷静地抹去,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存在。曾经他们似乎永远都处在对于对方的不服和气恼之中,现在他竟然没有任何对Sivnora不满的情绪,恐怕对方也是如此。

 

但这次他们都是真心想要让对方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算了吧。”G把空了的酒杯推到木桌的边沿,恰好是不会落下的位置。私斗在自卫团是明令禁止的,况且他也没有真的掌握Sivnora打算叛变的证据,他最近和Giotto的争执已经足够多了没必要再添一笔。

 

Sivnora扫兴地冷哼一声,原本燃烧在双眼中的火焰忽地熄灭了,留下百无聊赖的一片灰烬。

 

“随你。”

 

下次见面可能就是敌人了——最终谁都没能把这句话说出口。

 

Fin.

 

注释:

[1] さん是日文中的敬称,音同“桑”。

[2]柏拉图的哲学理念。

[3]19世纪家庭酿造的一种酒,选自威廉·科贝特《小农经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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